孟丽雁牙齿都快咬碎了,死丫头大放厥词,胡说八道,高人她大爷。
“小囡真会说笑。”
孟丽雁假笑了几声,打死她都不信。
“没说笑啊,孟姐姐你不相信我说的?”唐小囡很严肃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也不怪你,凡人确实理解不了身处高峰的寂寞。”
“咯……”
孟丽雁嘴里发出了异响,大牙差点咬断,脸上矜持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她就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唐小囡是头一个。
还有脸说她是凡人?
凡你大爷!
孟丽雁在心里问候了唐家祖宗三十八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没唐小囡这么不要脸,说不过,更不想气死。
霍谨之剥了个小核桃,喂给了唐小囡,眼里都是笑,气死人不偿命,唐小胖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徐向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想到了唐爱国,这兄妹俩的口舌都一样厉害,果然是一家人。
虽然气氛有点僵,不过还算和谐,一顿饭吃完,霍谨之告辞离开,完全不顾霍老爷子挽留的眼神。
出了霍家,唐小囡便问,“你爷爷好像有话和你说。”
刚才好几次看到霍老头想说话,但都被霍谨之避开了。
“他想让我介绍生意,不用理他。”
霍谨之眼神嘲讽,他可以赡养这老头子,反正一个月生活费也不多,但不会给大房东山再起的机会,这老头子的心都偏向了大房,自然也是打压的对象。
有本事就自己接订单,他不会给机会,也不会背后使绊子,各凭本事吃饭。
“你别管他们,一个个都只想占你便宜,臭不要脸。”唐小囡哼了声,对霍家人极看不上。
当初霍谨之苦的时候,这些人可没伸一点援手,就算他们在国外不知道,可还是他们的错,要不是有海外关系,霍谨之也用不着吃这么多苦了。
“不管。”
霍谨之笑了笑,拽了她一下,避过前面的坑。
唐小囡一跳一跳地走着,又问道:“孟丽雁真的要出国吗?我觉得那个徐向华是凤凰男,肯定是看中你家的海外关系了。”
霍谨之知道凤凰男的意思,以前唐小胖和他解释过,这胖丫头嘴里总会出现一些新名词,说是在梦里听来的,还蛮有意思的。
“不用管他,大房也不是善茬。”
霍谨之冷笑,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不过最后肯定是他爹买单。
大房现在一门心思想回美国,可没有机票钱,所以这几张机票钱,必须要着落在霍修头上,他倒是愿意尽一点力,大房早点滚回去也好,省得留下来碍眼。
而且那仨废物只有回了美国,才能继续废下去,在积极向上清清白白的国内待着,他还真担心把这仨废物改造得浪子回头呢。
霍谨之犹豫了下,突然说道:“我过两年也要出国。”
唐小囡吃了一惊,愕然抬头,声音都尖了,“你也要出国?不是说不去吗?”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有点接受不了和大佬分开。
贺庆挥、贺庆推。
红叶城佣兵界里比较出名的佣兵团团长之一。
之所以出名,一是两人的抠门、小气,人尽皆知。
二是两人属于双胞胎,搭配专门修炼的武功,让不过大师七品的他们,可以在联手的情况下,抗衡宗师。
因为根据传闻,两人心意相通!
这点尤为重要,也是不少人忌惮他们的因素所在。
唐慕白听说过他们,真人则是第一次见。
此刻,听到不知是贺庆挥、还是贺庆推的打招呼,脱口而出后,又笑道,“我是唐慕白,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看看,才发现原来是贺庆挥、贺庆推两位团长带领队伍,在狩猎剑龙,如有打扰,还望见谅。”
“不打扰,不打扰。”
贺庆挥挠头,咧嘴憨笑,“想不到唐宗师也知道我们兄弟两个,真是荣幸啊。”
呕~老二,你要不要那么虚伪?
闭嘴!唐慕白年纪轻轻就成为宗师,不哄着他一点,万一他想抢我们的猎物怎么办?
好吧,你有理。
本来就是!
“是啊,是啊,唐宗师能来现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庆推满脸微笑。
为了配合你,我这句说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唐慕白,“……”
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鬼了!
两个棒槌!
不过,传闻中两人心意相通,居然是真的。
这种程度的心声交流,比唐慕白和胖虎还要厉害。
“两位团长客气……”
“团长,团长,找到了,找到了!”
一道惊喜的叫声,忽然响起。
只见空地边缘跑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并一边跑,一边大叫,“团长,‘鸡冠灵虫’找到了!”
日,大爷的、李中立!
这小子奖金没了,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奖金都没了!
贺庆挥、贺庆推,脸上神色不变,心里一个劲骂娘。
不止两人,周围其他人也恨死了叫喊的“李中立”。
闭嘴啊!
没看到这里还有外人在吗?
死定了,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完了,被李中立害死了!
……
一个个或担心、或惶恐的心声,在唐慕白脑海中响起。
唐慕白脸庞上不动声色,仅是抬头看向跑过来的“李中立”,目露“好奇”。
“团长,还愣着干嘛?我们快出发……发……”
跑过来的李中立,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傻愣在原地,呆滞的看向半空中的唐慕白,嘴巴不住哆嗦。
鸡冠灵虫,这是一种独特的巨虫。
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一味叫“碧罗根”的半灵药。
在这里,碧罗根不是指碧根果,它本身属于根须植物。
虽然只是半灵药,但按捺不住产量大!
基本上,一经发现,就是大批大批生长。
只要能收获一批,便可以赚取上千万联邦币。
剑龙的皮、骨、筋、肉,虽说也值钱,但和“碧罗根”完没法比。
一般人很难找到“碧罗根”,鸡冠灵虫却可以。
因此,往往发现鸡冠灵虫,代表有机会找着“碧罗根”!
要是唐慕白没在场,贺庆挥、贺庆推,早就跳起来庆祝了。
可惜……
空地上,忽然寂静一片。
贺庆挥、贺庆推还好,脸上还保持笑容。
其他人无不面露紧张,身体僵硬。
有几个甚至额头冒出冷汗,双手双脚不断抖动。
宗师啊!
一个宗师要是出手,他们能挡住多久?
贺庆挥、贺庆推,联手起来,是能够抗衡宗师。
但其他人呢?又有几个可以逃走?
鸡冠灵虫代表碧罗根,碧罗根代表几千万的联邦币。
为了几千万联邦币,唐慕白杀了他们,谁也没话可说。
至少换成他们,绝对会动手!
现场气氛变的僵硬又压抑。
贺庆挥、贺庆推,慢慢的,身体也绷紧。
“别紧张。”
唐慕白忽然笑道,“我只是路过,既然两位团长有事忙活,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话毕,唐慕白腾空准备闪人。
“等等!”
贺庆挥忽然叫道,“唐宗师等等,如果不忙,唐宗师和我们一起跟踪鸡冠灵虫,寻找‘碧罗根’吧,事后所得收获,唐宗师和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
擦擦,团长搞什么?唐慕白都要走了,还叫住他一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团长疯了,团长疯了。
……
一群飞鹅佣兵团成员,心里直呼,不停叫惨。
就是贺庆推也瞪眼,你搞什么鬼?
哼哼,我这是为我们大家考虑,钱是赚不完的,唐慕白的关系、却很难攀上!你也不想想,他现在才几岁,就已经是宗师了!虽说这个宗师得来,靠的是逆天运气,可到我们这个境界,运气就是实力!
唐慕白现在便是宗师,日后难保不会突破先天!我们要是在这个时候,和他搭上关系,未来好处多着呢!又岂是一两千万联邦币能够相比的?
对,对,还真是如此。
这只是其一,你们也不想想,万一唐慕白表面上离开,背地里却偷偷跟踪,到时再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这些人谁能躲的掉?
也是啊!这么说来,你提议让他和我们一起,为的是方便近身防备他?
当然!
……
贺庆挥、贺庆推,表面上满是笑容,心里的对话,飞快进行。
唐慕白静静聆听,忍住笑,“咤异”道,“贺团长认真的?”
“这还能有假?”
贺庆挥抬手,挥舞道,“鸡冠灵虫本身就不是那么好杀,如果有唐宗师帮忙,无疑更能事半功倍。”
“是的,唐宗师如果一起,我们的安也大大增加。”贺庆推微笑道,“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唐宗师的光呢。”
“哈哈,贺团长谦虚了,红叶城谁不知道二位的实力,也能堪比宗师?”
唐慕白从空中降落下来,放下胖虎在地上到处跑。
“哪里,那都是大家抬爱,假的。”
“不错,我们不过是虚名,唐团长才是真正的宗师!”
贺庆挥、贺庆推,围着唐慕白一通拍马。
唐慕白也附和着赞扬他们。
一番互吹下来,现场气氛总算不那么僵硬。
飞鹅佣兵团其他人见状,唯有接受唐慕白一起行动的事实。
贺庆挥、贺庆推都答应了,他们只能配合。
老实说。
唐慕白之所以答应一起行动,一是时间还早,二是想见识见识“鸡冠灵虫”,这种巨虫是少见的拥有灵性的虫类,相当于凶兽里面的灵兽,只吃各种半灵药、灵药。
也就是,它是素食物种!
当然,“鸡冠灵虫”不吃肉、并不代表它就是无害的。
相反,“鸡冠灵虫”释放出的气息,有着让人致幻的强大能力。
精神衰弱、意志低迷的人,如果吸入,会永远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这一方面,只要是有灵智的物种,都无法避免。
贺庆挥说“鸡冠灵虫”不好杀,原因就在这里。
还有,跟踪“鸡冠灵虫”同样不容易。
这第三吗,就是唐慕白感觉贺庆挥、贺庆推,两人有点意思。嘴上说的客套,心底里却有些莫名的喜感。
再者,两人本意只是想结交他,唐慕白并不介意交几个朋友。
宗师仅是让人敬畏,可不会让人心甘情愿臣服。
多个朋友多条路,或许哪天就能帮的上忙。
于是乎,在双方有意的交谈下,没一会儿,贺庆挥、贺庆推,便笑的很是开心,一路上说笑不断。
飞鹅佣兵团一半的人,留手空地,解决剑龙的尸体搬运问题。
剩下一半人跟随贺庆挥、贺庆推、唐慕白,在以李中立为首的一个小队带领下,来到一处山涧。
远远的,看见一架小巧无人机,停在岩壁之上。
李中立所在小队的人,带着笔记本,一路监控跟随。
唐慕白不需要监控,眼窍神通开启,一百多米的距离,清晰可见。
“鸡冠灵虫”,名副其实。
一米五左右长的身躯,水桶粗细,体表没有鳞片,脑袋上一个鸡冠一样的肉瘤,淡绿色、带着点透明的躯体,灵光涌动。
数量不多,只有三条。
一群人跟在后面,静悄悄的缓缓移动。
双方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百米以上。
因为一旦靠近,便会被“鸡冠灵虫”察觉。
这个过程中,还时不时的得往后退,或者躲到树上、角落里。
原因就在于“鸡冠灵虫”会抽筋似的突然往回爬。
如果发现身后有异样气息,立即暴走,释放大股大股致幻气息。
如此,走走躲躲。
过山涧、穿山林、渡溪流……
直至“鸡冠灵虫”进入一个倾斜向下的黑漆漆地下溶洞,跟踪到洞口的一群人,才下意识止步,面面相觑。
“这……‘鸡冠灵虫’好像不是去找‘碧罗根’?”
李中立尴尬道。
碧罗根生长在地面上的泥土里,成长过程中,需要阳光照射,地下溶洞摆明了不符合。
“咳,我觉得没问题,很正常!”
贺庆挥轻咳一声道,“‘鸡冠灵虫’喜欢吃‘碧罗根’没错,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每次出来,都是为了找‘碧罗根’吃。”
“是的。”
贺庆推跟着点头,“‘鸡冠灵虫’进入的这个溶洞,里面尽管没有‘碧罗根’,但说不定有其它灵药。”
“那我们……进去?”李中立小声询问。
对此,贺庆挥、贺庆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唐慕白。
“唐团长,你是什么意见?”贺庆挥问道。
“我觉得,既然已经来了,那不妨下去看看。”
唐慕白不假思索道,“正如贺团长说的,里面或许有其它灵药也说不定。”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就进去看它丫的!”
贺庆推低声笑道。
带头第一个走进宽度有些狭窄、高度两米多的溶洞入口。
“你们几个留在外面。”
贺庆挥看向队伍里的专业武者,让他们留在外面。
然后,带领几个职业武者,走进入口。
唐慕白最后,身旁跟着摇晃尾巴、一脸好奇的胖虎。
一行十个人,走在漆黑的洞穴里。
无人机、笔记本,在这里成了摆设,直接放弃。
贺庆挥、贺庆推几人戴上夜视镜。
唐慕白不用,初级眼窍神通,已然具备夜视能力。
不过,为了不引起注目,还是戴上贺庆挥递过来的一副夜视镜。
十个人慢步行走,追寻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到“鸡冠灵虫”。
三条原本灵光涌动的“鸡冠灵虫”,此时黯淡无光,悄无声息的往一个角落飞快爬走。
唐慕白一行人跟在后面,远远的看见“鸡冠灵虫”爬上一个石台,石台中央有个浅坑,坑里有乳白色的液体。
三条“鸡冠灵虫”攀附在坑沿,埋头入液体中。
在它们头顶,一根尖锐的水晶棱石,缓缓向下滴落一滴乳白色液体,掉进浅坑。
那是“石乳”?
果然有灵药!这石乳绝对很值钱!
哈哈,发财了。
……
几个职业级武者,心里欢呼。
贺庆挥、贺庆推,则是面露凝重。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唐慕白对此更敏感,催动耳神通,仔细聆听四周。
忽然,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后方不远处的洞顶。
轻轻拍了拍贺庆挥、贺庆推两人肩膀,在两人看过来后,示意他们看身后的洞顶。
贺庆挥、贺庆推沿着手势望去,瞳孔骤然放缩。
蝙蝠!
在队伍后方十几米外的洞顶上,密密麻麻,倒挂着数以百计的小猫大蝙蝠。
神奇,或者说诡异。
“鸡冠灵虫”所待的角落上方,洞顶上没有一只蝙蝠。
其它地方,到处是悬挂半空、寂静无声休眠的蝙蝠。
这一幕,很是古怪。
贺庆挥、贺庆推虽说都是大师七品,但此刻依然被吓到。
两人收回目光同时,忙挥手示意团里的成员往后撤。
不料,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李中立,指着右侧面的墙壁,低声欣喜叫道,“团长,是‘乌铁石’!”
闭嘴!
贺庆挥、贺庆推,两人同时在心里骂道。
刚想扑过去制止——
“什么,乌铁石?在哪,在哪?”
“这里有乌铁石?能看出含量多少吗?”
“啧啧,要是含量多,即便不算那些‘石乳’,我们也一样发财了!”
阮慧玉看着她,声音颤抖地叫道:“吴妈妈,你……你好……”
这位吴妈妈拉开了门,露出了她那瘦小的身子,她穿着一身青蓝色的衣服,她有些激动地看着阮慧玉道:“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老太太这段时间老是念叨你啊!今天早上我伺候她吃饭的时候,她还说,她梦到你了!”
阮慧玉一听,眼眶顿时就红了,忙问道:“我奶奶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吴妈妈听了叹了一口气,“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身染重病,大夫说了,恐怕老太太时日无多了……”
阮慧玉听了顿时急了,忙道:“快,吴妈妈,快领我们进去看看!”
“这个……”吴妈妈上下扫了她旁边的韩阳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随即皱眉对她道:“慧小姐,老太爷,老爷,还有家里大大小小的人,这个时候都在呢,这个时候你进去,恐怕……而且,没有老太爷的允许,我……我也不敢让你进去啊……”
说着,她一脸为难之色。
阮慧玉听了眉头紧皱,她看了韩阳一眼,想了想,随即就沉声道:“那请吴妈妈进去通报一下!”
“好!”吴妈妈点了点头,又扫了韩阳一眼,然后关上了门,就进去了。
阮慧玉看向韩阳,神色有些担心地对他道:“待会儿一切都交给我,你帮我照看好聪聪!”
韩阳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果然,没多时,韩阳就听到这门里面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有十几个脚步声飞快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韩阳看了阮慧玉一眼,发现她身上的忐忑消失了几分,眼中多了几分冷色。
吱呀!
这厚重的大门被彻底打开了,韩阳往里面一看,就看到一大群人疾步往门口走了过来。当先那人,是一个瘦骨嶙峋拄着拐杖满脸色斑的老头,他一头稀疏的白发,身上穿着一套很讲究的唐装,他的眼神很冷,但身上带着一股垂垂老矣的暮年之气,看起来精气神不是很好。
他的右手边,一个五十左右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中年男子搀扶着那老头,这男子身体看起来很胖,有些发福。
在这男子身侧,跟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
阮慧玉看着这三人,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爷爷,爸,妈……”
里面其他人,都神色各异地打量着门口的阮慧玉,韩阳跟聪聪三人。
韩阳拉着聪聪的小手,聪聪有些害怕,往后面缩了缩,躲在了韩阳的背后,探出小脑袋看着。
韩阳扫了这些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这三人身上。
听到阮慧玉叫他们,那老头皱着眉头冷着眼没有说话,那中年男子却怒哼了一声,盯着她很不客气地道:“我不是你爸!我们阮家跟你没有一丝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赶紧走!”
闻言,阮慧玉脸色顿时一变,眼眶一红。
韩阳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时,那贵妇却站了出来,对中年男人皱眉道:“他爸,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小慧好歹也是我们养大的,她既然肯回来,就肯定知错了,你就原谅了她吧!”
那中年男人听了,怒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阮慧玉。
那贵妇便转头看向阮慧玉,笑着道:“小慧,没事了,你来了就好,你奶奶这段时间常常提起你,她很想你!”
阮慧玉看着她,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谢谢妈,这么多年,我也很想奶奶!”
那贵妇笑了笑,忽然看向了韩阳跟他背后的聪聪,问道:“他们是?”
队伍出发,出了天江城,来到天上江一个渡口。
一艘船只,停靠在江边。
船只通体是坚固的银花岗打造。
银花岗,本身坚固,可质量很轻,极为适合打造船只。
整艘船长百米,宽十几米,不算太大。
但是容纳百十人,不成问题。
众人一道,登上船只,扬帆出了港口,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秦尘站在船头,看着江面。
整个天上江,南北纵流,东西横贯,将北澜大陆分为四大区域。
最宽处,足有数万米,最窄处也是上千米。
天上江水天上来!
而如此广袤的天上江,江水内,也是诞生不少的玄兽。
一般而言,无人敢深入天上江一些危险至极的地方。
船只一路向北,速度极快。
不出三日,原本约么千丈之宽的江面,在此刻,豁然扩散开来。
船只如同从羊肠小道,陡然间迈入宽广大道一般。
前方,江面足足有万丈之宽。
江水在此刻,也是变的湍急起来。
“快到了!”
万倾雪此刻徐徐道:“天上江,最深处可达万米,虽不是海,可却是与海没什么不同了。”
万倾雪说话之间,船只朝着岸边靠近。
此刻,海岸之边,一道港口。
船只靠近港口,仔细看去,在那里,一队队人马,已经是安营扎寨,静静等待了。
“小姐!”
众人下船,立刻有几道身影走来。
为首一名中年男子拱手道:“小姐,最近几日,这片地域,江面上都会出现虚影。”
“起初是一座石碑虚影,后来是宫殿虚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各方也都是在此地等候着。”
“嗯!”
那中年男子领着万倾雪等人,来到一片营帐前。
显然,万千阁之前已经有人到来。
“可有其他线索?”
中年男子继续道:“嗯,大家猜测,江水折射出子轩阁的面貌,或许子轩阁就在江水下。”
“只不过,这附近玄兽极多,而且大都是三阶玄兽……”
三阶玄兽,涅槃灵境级别了。
“那就再等等!”
万倾雪徐徐道:“等各方到来,大家一起进去。”
“是!”
万倾雪也明白。
此刻如果万千阁打头阵,出力不讨好,反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出去看看。”
秦尘此刻,没有多停留,带着李闲鱼,走出营帐外,站在江边,看着四周。
“师尊,灵子轩三千年前,江北称霸,生死境九劫的至强者!”
李闲鱼徐徐道:“此次,东方世家和四象门肯定也有人来。”
“进入生死境墓穴,极为危险,东方世家和四象门的人,也很危险。”
“咱们……不如不去了吧?”
李闲鱼是真的担心。
四象门和东方世家,太危险了。
涅槃灵境七重。
这两大势力,不止一个。
秦尘斩杀东方傲和何问天,多少人看到了?
东方世家和四象门能够就此揭过,那才邪门了!
“臭小子,没出息。”
秦尘骂道:“跟着我,怕什么?”
“弟子不是怕,是担心师尊安危呢……”
“……”
秦尘是懒得理会李闲鱼了。
这家伙。
自己在他面前,就那么弱吗?
说的好像谁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似的。
“咦?”
正在此刻,一名青年,身着淡青色武服,长发散在脑后,走向秦尘和李闲鱼二人。
“二位公子,一看便是气度不凡,此次也是为了子轩墓而来吗?”
青年看向秦尘和李闲鱼,热情的打招呼。
李闲鱼此刻一脸谨慎的看着眼前青年。
笑起来很阳光,很灿烂,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李闲鱼不敢大意。
敢只身来到此处的,没一个是简单之辈。
“你是何人?”
“在下暮天行!”
青年拱手笑道:“看二位公子,气度不凡,年纪轻轻,便是涅槃灵境,在下有意结交!”
青年说着,靠近秦尘和李闲鱼。
秦尘此刻,打量着身前青年,笑眯眯道:“暮天行?”
“我师徒二人,也就是凑个热闹,来涨涨见识而已,没什么大野心。”
“哎,这位公子,不可妄自菲薄。”
暮天行笑道:“宝物,那是有缘者得之!”
“有你在,还要什么有缘者?”
秦尘看向青年,目光如炬,突然声音变得肃然了几分。
被秦尘这般盯着,暮天行呵呵笑道:“这位公子开玩笑了,我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而已!”
“是吗?”
“当然!”
暮天行拱手道:“二位乃是大气运者,这次一定会有所收获,在下就不打扰了!”
暮天行说着,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李闲鱼此刻挠了挠头。
“这人好奇怪啊!”
“奇怪?”
秦尘却是笑道:“这次,我倒是不担心进入子轩墓内了。”
李闲鱼更是不解,转身看向秦尘。
“咦?师尊,师尊,你的……你的吞灵葫芦呢?”
李闲鱼此刻大惊失色。
吞灵葫芦,可是法器,当年的灵子轩都是分外看重的。
“被那家伙偷了!”
偷了?
偷了师尊还这么淡定?
秦尘笑道:“无妨,再找他拿回来就是了。”
“啊?”
李闲鱼是彻底懵了。
秦尘却是呢喃道:“掘墓人,盗天行,这家伙,还没死……”
秦尘嘴角,一抹微笑露出。
难得碰到一个熟人,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走,去找他!”
李闲鱼闻言,急忙跟上。
此刻,来到这天上江北端的武者并不少,一些人在岸边待着,等待着机缘的浮现。
此时,河岸边,一道苍老的身影,闭目沉思,如同朽木一般,端坐在岸边,看背影,仿佛睡着了一般。
“吞灵葫芦,上品法器啊……哈哈……”
“赚大发了啊,两个初生牛犊,蠢蛋一样……”
老者此刻坐在岸边,面对江面,却是自言自语,兴奋不已。
“这么好的宝物,就这样被我盗天行得到,啧啧,看来这次,子轩墓必定是能够大有收获。”
老者嘀嘀咕咕的,坐在岸边,也没人搭理。
“灵子轩那小子,狗屎运弄到了子轩镜,老子也是一定挖了他的坟,把子轩镜弄到手。”
“弄到手,送给我,算是弥补我的吞灵葫芦损失吧?”
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谁?”
老者一回身,看到秦尘和李闲鱼站在身后,顿时一愣。
如此定计之后,王离一行人也不敢公然施展遁光,有些鬼鬼祟祟一般藏匿在颜嫣施展的云气之中,近乎贴地而行,不紧不慢的赶往山阴古宗地界。
他沿途不断放出零散的蛊虫,除了探查周围情形之外,也悄然的杀死一些低阶妖兽,吞噬精气。
在距离山阴古宗地界还有数十里之遥时,这些蛊虫倒是也给了他足够的惊喜。
他的本命蛊虫在这个时候恰好已经到达了再次境界的关口,在王离的感知里,只要再用真魔血钵给这只本命蛊虫吸纳一点精气,它就顿时会开始进阶,并引动天劫。
有这本命蛊虫的天劫打底,王离心中顿时更加不慌。
他这本命蛊虫现在虽说不如那弄得山阴古宗近乎灭门的噬心魔虫般可以完全隐形,但它隐匿气机的能力也不差,尤其它妖晶之中内蕴九天踏星诀的本源法则,遁速比他还要快上一分。
在这兽潮之中,将这本命蛊虫用于探查都十分好用。
而且王离发现,几乎所有的妖兽在这只本命蛊虫稍微流淌出一丝魔韵的情形之下,都会瞬间恐惧回避。
依靠这本命蛊虫,王离很快就选定了一处可以用来安心炼制成套法剑的地方。
这处地方就叫寒泉淬剑谷。
这处地方原本就是山阴古宗的外门弟子,用来淬练一些普通的法剑剑胎的山谷。
这山谷里面有数口寒泉,寒泉形成了一条溪水,从山谷中央流淌而过,山谷的两侧建有一些十分普通的草庐行舍。
兽潮席卷山阴古宗这一带之后,这片山谷之中的行舍大多也没有什么妖兽问津,只是这数口寒泉倒是被冰蠕虫占据了。
这冰蠕虫是唯有一级四品的低阶妖兽,外观如同略长略瘦一些的蚕。
这种妖兽不存在进阶的可能,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炼器的灵材,它唯一的对敌手段就是喷吐一些寒砂和寒气,对于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根本不存在太大的威胁。
这种妖兽就是很多修士口中杀杀都无二两肉,根本引不起修士收割兴趣的低阶妖兽。
所以这寒雾弥漫的寒泉淬剑谷对于此时到处是际遇的红山洲南部而言,自然属于无人问津之地。
不过这冰蠕虫繁殖能力倒是异常惊人,等到王离等人进入这寒泉淬剑谷时,这山谷里当中一条溪水的表面,全部漂浮满了一颗颗芝麻大小,但是白色的虫籽。
这种繁殖能力惊人的低阶妖兽对于别的修士而言无用,但对于王离的蛊虫而言却是不无小补。
他用了些蛊虫围了几间草庐起来,让冰蠕虫不要进入这些区域,与此同时,他的一些蛊虫便在这条溪水上方掠食,虫籽之中孵化出的冰蠕虫成长一批,他的蛊虫便收割一部分。
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数量多了,倒有些积沙成塔的意味,不过这些蛊虫收割的精气,即便自然流入真魔血钵之中,他也不敢再让本命蛊虫吞噬一分了。
他在此处落定,颜嫣便和齐妙云先行离开,朝着山阴古宗去打探消息去了。
魏黛眉很自然的将这几间草庐整理得干干净净,她问过王离无需帮忙,便取了些灵丹自行炼化。
其实灵珑魔毒不除,这些毒素在她体内时刻煎熬,如跗骨之蚁,也是令她时刻痛楚,但她却是泰然处之,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不舒服的神色。
她十分平静,虽无法彻底拔毒,但却开始利用王离手头上拥有的一些丹药开始修补灵韵,不断修行。
她和王离其实不过在竹山湖见过,并不熟悉,然而和她相处,王离此时却并无太过陌生之感,她的随和随缘也似乎无形之中影响了王离,让王离也并无丝毫拘束之感。
他计划之中的这一万八千冥骨法剑的成套剑阵数量实在有些惊人,估计当年留下这成套法剑法门的白骨真君也从未炼制过这种级别的成套法剑。毕竟当年这白骨真君也不过是元婴修士,而且没有王离手上的圣骨异炎,他便是有足够的灵材,粗炼剑胎也不知炼到猴年马月。
王离对炼制此种法剑已经颇有心得,也不必再小心练手,不过他还是先从三尾毒焰蝎的毒焰针炼制的毒焰剑胎入手,准备先行炼制三百六十五柄毒焰法剑组成的正神之数成套法剑。
这三尾毒焰蝎是三级五品的妖兽,它们的蝎尾针炼制的毒焰法剑王离有两个特别看重的地方,一个是它们的蝎尾针属于灵骨和精金的融合,炼制出来的毒焰法剑剑胎极为坚韧,甚至比一些普通的飞剑剑胎还要强韧,不易损毁,另外一个是,这种毒焰法剑的飞行速度也是比一般飞剑要快出很多。
这样的一套三百六十五柄毒焰法剑,在王离看来,配合他的一些强法,应该足以秒杀绝大多数金丹期的修士了。
杀鸡不用牛刀。
这一万八千冥冰法剑他是要用来对付元婴修士,平时自然不能没事就祭出来吓人。
对付一些金丹修士和厉害的妖兽,这一套毒焰法剑也够用了。
他之所以选择三百六十五之数,也是因为一套三百六十五之数的成套法剑,在白骨真君的这门法门之中,是叫做正神之数剑阵,它具有对应天罡地煞及各部星宫的效用,能够牵引一些星辰元气,如此再加上这本身毒焰法剑的材质,祭出时金铁之气浓烈,星辰气息缭绕,也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灵骨法器。
王离觉得若是要隐瞒身份时,用这套法剑对敌,倒是也可以伪装成一些专修飞剑的剑阵之术的宗门弟子。
他精心下来炼制毒焰法剑,只是在一开始炼制数柄法剑时显得有些凝重,小心翼翼,等到数柄毒焰法剑炼制下来,他越来越熟稔,炼制这法剑竟是有行云流水之感。
等到颜嫣和齐妙云从山阴古宗返回时,他都已经炼制了两百二十余柄这毒焰法剑。
“主人,真的厉害。”
齐妙云绝对不是有意拍马屁,但她看着王离这样炼制法剑的速度,也真的是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
“有没有何灵秀等人的消息?”
王离却实在担心何灵秀,他没有丝毫自得的情绪,只是急切的问道。
“还
真有。”
颜嫣点了点头,道:“我按所说,留意有没有修士设法给王聚或是王必回道友留讯,结果此时山阴古宗的残破山门之中,有一处临时布告坊和一处专门出售法器的地方,都有给王必回的留言。”
王离瞬间大喜,“留言了什么?”
颜嫣看着他,道:“留言是,呵呵,隐提前,尚有十日,山见。”
她此时虽说知道那应该是何灵秀留给王离的话,但却是实在猜不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离微微一怔,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此时确定何灵秀无事,心中一松,便顿时有些鄙视起何灵秀的这句留言水准起来,“这么浅显,也不怕人猜出来。”
颜嫣忍不住道:“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呵呵就是她自己,她就是将隐山二字简单拆分而已,不就是说,隐山开启提前,还有十日就要开启,到时候隐山见。”
“隐山秘境提前开启,十日后就要开启?”
颜嫣微蹙眉头,她一直喜欢就事论事,此时经王离一解释,她听懂了,但也觉得这句话别人肯定猜不出什么意思。她现在只是又有新的疑问,“王离,按理而言,隐山秘境虽然有些际遇,但比起此时兽潮的际遇,似乎根本不算什么,她特地约十日后隐山见,难道隐山有什么独特的东西,入得了们的法眼?”
“厉害!”
王离倒是对她又刮目相看,他此时心情大好,而且觉得对颜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对了颜嫣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佩服之后,道:“猜的不错,隐山的确有值得一去的理由,到时候就知道了。”
颜嫣倒也不计较王离此时的卖关子,只是她看着王离,欲言又止,渐渐面色古怪起来。
王离看着她神色古怪的样子,倒是有些紧张起来,“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们打听到什么了?难道我师姐有事?”
“并非关于师姐。”颜嫣苦笑起来,终于直说道:“我们只是听说了有关陆鹤轩的一桩丑闻,他和大罗古宗的准道子杨厌离大战了一场,结果受伤颇重逃遁,结果运气不佳,又遭遇了天蕴古宗的修士易轻侯,他是络凡离的师兄。结果易轻侯对男修有些特殊癖好,他就乘着陆鹤轩不敌,将陆鹤轩….”
说到此处,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还是说不下去了。
“…..!”王离和魏黛眉却是已经彻底听懂了。
两个人都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意思是,陆鹤轩被一名男修非礼了?”王离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一句。
颜嫣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我丢!”王离嘴都乐歪了。
颜嫣看了他一眼,道:“而且我听说,引起他和这些人大战,导致此厄运的缘由,还是因为陆鹤羽。”
“陆鹤羽?”
王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顿时差点笑得气都喘不过气来,“那不是因为我?”
苏伊雪听着周遭的嘲笑声,恨得呲牙咧嘴的,好在有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表情,不然估计得吓死一群人。
荷秀没想到绿蔓现在有苏陌凉撑腰,也凶悍起来,面露震惊,气得语塞:“你——你——”
“哼,这太子妃没轿,你家小姐乖乖等着,费什么话呀!”说着,绿蔓狠狠瞪了一眼荷秀和苏伊雪,才趾高气扬的原路返回。
听到绿蔓说苏陌凉在梳妆打扮,大伙儿也不敢再催,免得惹太子妃不高兴,得来一顿呵斥。
到时候苏府讨不到好,回太子府,苏陌凉吹个枕边风,怕也讨不到好。
大家索性只有这么干等着。
可是,此举可害苦了苏伊雪。
她凤冠霞帔在身,厚重的衣服,满头的朱钗,还盖着大红布,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站在院子里,跟一只大红火鸡放在火炉烤是一个道理。
荷秀感受到自己小姐手心直冒汗,也心疼的蹙起了眉头:“小姐,你再忍忍吧,应该快了。”
苏伊雪没有回答,只是难受的闷哼一声。
她心里最清楚,苏陌凉是在折磨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出来。
这样,又是过去了一个时辰,苏伊雪晒得晕乎乎的,若不是荷秀搀扶着,很可能要倒下了。
但苏伊雪清楚,她决不能倒,一倒下这门婚事儿会搁置下来,以后能不能嫁进太子府玄了。
苏伊雪咬紧牙关,死撑下来。
在这时,茗清阁的方向又是跑来绿蔓的身影。
管家满怀期待的心,在看到她单独一人的时候,又是跌入谷底。
这都大午了,若是再不轿,太子那边和皇太后那边,真不好交代了啊。
想到这里,管家也顾不得得罪苏陌凉,立马迎前,拦住急冲冲的绿蔓:“太子妃呢?怎么还没出来?太子该等急了啊!”
绿蔓扬了扬手端着的嫁衣,无辜又焦急的说道:“哎呀,小姐的嫁衣在穿的时候扯坏了,奴婢得赶紧拿到铺子里找最好的绣娘缝。”
“什么,嫁衣怎么在这个时候坏了啊,老天爷,时间都快来不及了啊,有没有其他嫁衣替着啊?”管家急的满头大汗。
“现在这时候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嫁衣啊,再说了这嫁衣可是太后命人为小姐定做的,若是不穿这嫁衣拜堂,不是故意让太后难堪吗?”绿蔓果然是耳濡目染,现在撒起慌来也心不跳气不喘的了。
管家闻言,简直拿她没办法。
“现在派人找绣娘过来,一去一来的,时间也来不及,还是奴婢亲自跑一趟较快。”说着,绿蔓不等管家发话,一溜烟跑出了苏府。
看到这里,苏伊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荷秀眼看着自家小姐快支持不住了,只有朝着管家请求道:“刘管家,这天气太热了,小姐柔弱之躯,禁不住这样暴晒,能不能让我家小姐先到轿子里去坐着,避避太阳啊。”
穿戴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不能走回头路,现在苏伊雪算想回院子休息,也是不合礼数的,眼下只有去轿子里坐着的可能性较大。
刘管家见苏伊雪的确禁不住这样折腾,正想点头答应,却被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
“放肆,一个小妾竟然想赶在我的前面花轿!”
这时,只见一袭白衣从茗清阁的方向缓缓走来,那绝美无双的容颜,优雅高贵的气质,顿时让大伙儿眼前一亮。
这不是苏陌凉是谁啊。
媒婆看着苏陌凉出来,哭着嗓子叫起来:“哎哟,我的姑奶奶,这都快大午了,什么时候才能轿啊——”
媒婆做了那么多媒,迎过无数次亲,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吉时都过去这么久了,新娘子还没收拾妥当,真不知道苏陌凉的心咋那么宽,成亲的大事儿都能当儿戏。
苏陌凉看了一眼吓得面色青白的众人,语气平淡的解释:“这不正要换吗,谁知道嫁衣被我崩坏了,想来等嫁衣缝补好,可以轿了。”
苏陌凉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把耽误吉时的事儿放在心,却是让众人叫苦不迭。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以为耽误这么久,总该是可以轿了,没想到还要等嫁衣缝补好。
苏陌凉此举不但把苏伊雪气得吐血,还把太子府前来的仆人们气得崩溃。
管家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说道:“娘娘,嫁衣坏了,奴才马派人去给你寻一套来,别等着缝补了,还是赶紧花轿要紧,你可别为难我们这群小的了——”
刘管家都快急哭了。
苏陌凉闻言,不赞同的皱眉呵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那件嫁衣可是太后命人花了十天十夜赶工出来的好嫁衣,制作精良,世仅此一件,是你随便找件嫁衣可以替代的吗?我好歹也是太子妃,你竟然敢这样打发我,活腻了吗?”
苏陌凉那张嘴,顿时让管家和想要开口劝说的媒婆无语凝噎。
“再说了,这是太后亲自命人为我定做的,若是被替换掉了,惹太后老人家不高兴,怪罪下来,你们承担得起吗?”苏陌凉俏脸一板,威严十足,吓得众人不敢说话。
虽然他们明知道苏陌凉在找茬,可却不敢反驳,毕竟这帽子扣下来,是对太后大不敬的罪名啊。
苏伊雪听到这番话,早气得浑身发抖,头晕目眩,大汗淋漓,怕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到了这种时候,苏伊雪才沙哑着嗓子,恳求道:“既然太子妃要等嫁衣,那妾身等着便是,只是这太阳太烈,可否让妾身去轿子里坐着等。”
苏伊雪自认为已经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
可是,没想到苏陌凉却丝毫不给情面。
“轿子?你居然都有轿子?”苏陌凉诧异挑眉。
管家闻言,以为苏陌凉误会什么了,连忙解释:“太子妃,这是殿下派来的轿子,她一个小妾自然是不你的八抬大轿的。”
说着,管家指了指小轿子旁边的大轿子,讨好的说道。
苏陌凉挑眉,瞥了一眼苏伊雪跟前的小轿子,冲着管家吩咐道:“把这小轿子撤了,苏伊雪是小妾,相当于我的陪嫁丫头了,她坐什么轿子!她当然是跟着我的八抬大轿走着去啊——”
“什么!”管家大惊。
众人都是被苏陌凉的话吓了一跳!
她竟是让苏伊雪走着去太子府,天啊,这一路还挺远的,苏伊雪柔弱的身子穿着这么厚重复杂的衣服,加还被太阳暴晒了这么久,怕是走到半路不行了吧。
所有人都喧哗了起来——
苏伊雪听到这里,强行稳住的身形,忽然一颤,双腿一软,倒在了荷秀的怀里。
“小姐,你没事吧?”荷秀惊慌的叫了一声。
苏伊雪满腔的愤怒和怨恨,红盖头下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像极了一头吃人的凶兽。
她一定要将苏陌凉碎尸万段!
周铭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他在布莱顿银行证券公司和大客户经理罗杰斯谈过之后,又去了律师艾伦的办公室,了解了一下关于债券和股票方面的法律知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周铭询问了很多关于股票和收购方面的法律知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周铭回来的这么晚。
才回到宿舍,周铭就听到了噼啪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非常清晰,周铭知道这是从那几个电脑间发出来的。
由于之前的约定,周铭已经把两千五百万的资金分别打到了每一位金融班学生的金融账户上,他们可以随意的支配这笔钱进行任何投资,不过现在他们接触的只有股票,就都在炒股,为了更方便,不必每天都跑去证 券公司看大盘看资料,周铭就在宿舍配备了电脑,他们可以从电脑上查询很多信息。
不过为了互相的信息交流,不至于养成一堆宅男宅女,周铭把电脑统一放在了楼下几个空着的房间里。
周铭来到第一个电脑间,陈树和李阳叶凝都在这里,他们见到周铭正要起身打招呼,周铭却打手势让他们安静的坐在那里,周铭走过去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情况怎么样?”
“今天的情况非常不错,现在美国的股市已经走出了两年前那次股灾的阴影,正在稳步上升,形势非常好,大多数的股票只要我们买了他们就会涨,这几天的时间我们所有人的股票都涨了至少两到三个百分点,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些涨势最好的股票出来,努力让我们能赚更多的钱。”陈树回答周铭说。
周铭点点头说“都做的很不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安至上,不管股市行情如何,任何股票都会有涨有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要找出那些一定会涨的股票,在他们下跌之前卖出去,宁可少赚也尽可能不要亏。当然就算判断错误亏了钱也没关系,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卖出去,以确保不会亏的更多。”
“老师您放心,我们都记住了的,我们会努力的分析形势和收集各种信息,我们也会进行分散投资,确保我们总的收益是正的。”陈树说。
“组合投资是一个很好的方向,虽然你们现在所掌握的资金不多,却正好可以给你们提供最好的锻炼机会。”周铭说。
“我们明白了,我们今后会努力在方面多下功夫的!”陈树说。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足够了,说的太多反而不好,周铭两世为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随后变了话锋又问“对了,你们相互之间有共享信息吧?我想知道深蓝航空这支股有没有人在跟?”
面对周铭的提问,叶凝第一说话“老师,您说的是咱们布莱顿本地的那个小航空公司深蓝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正在跟。”
“就是这个深蓝,既然叶凝你在跟,那他最近在股市上的表现怎么样?”周铭问。
“从近期的情况来看,由于航空燃油价格的调整,以及其他大的航空公司抛出的价格战,都对他影响很大,让他已经持续很长时间的亏损了,目前市场也对他持非常悲观的态度,从上个月以来,深蓝航空的股价也深受这些情况的影响一直在下跌。”叶凝回答。
对于叶凝的答案,周铭只是恩一声,并不急着说话,叶凝接着说“不过我这几天查阅了深蓝航空的相关资料,我个人觉得深蓝航空是一家很有韧性的公司,他的飞行团队和营销策略都很正确,如果他们能说服工会接受减薪,以及开辟新的热门航线,撑过这一段时间他们未必不能再起来。”
“所以我想的是再跟他一段时间,因为我的判断是目前的价格战已经达到了顶峰,就算是那些大航空公司也都已经撑不住了,以后的压力必然会小很多,而经过这一轮的洗牌,在民航领域会有很多资源空出来,如果深蓝航空能及时跟进,那么他未来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叶凝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说完以后她又试探着问周铭“老师您这么关注深蓝航空是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周铭摇头说“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接着跟就可以,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我,因为我也会要投资深蓝航空,我有事也会告诉你的。”
听周铭这么说,陈树和李阳也都一下来了精神说“老师是真的吗?那我们也都来投资深蓝航空吧?我们也可以帮您收集深蓝航空的资料,人多力量大嘛!”
周铭还是摇头说“并不需要,因为这个投资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投资,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你们还是忙你们自己的去吧,现在保险公司已经在逐步走上正轨了,难道你们还怕以后没你们发挥的地方吗?”
最后周铭给他们留下了一句加油,然后自己就走出电脑间上楼睡觉了。
看着周铭出门的背影,陈树和李阳无奈的说“叶凝,老师真的太偏心你了,什么事情居然都偏着给你做,明明我们也可以做的嘛!”
叶凝对此却撇撇嘴说“可是你们之前不都没想到深蓝航空吗?这说明我才是和老师有相同想法的,你们就算了吧。好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我还要收集更多关于深蓝航空的资料,可能会缺课,到时候如果我没去的话,麻烦班长大人帮我请个假吧,谢谢。”
叶凝说完也起身离开电脑间回房间了,不过她可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回房休息,而是兴奋到跳起来了,她扑到床上用力的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真没想到我跟的深蓝航空居然是老师也要投资的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是我和老师的心有灵犀吗?这真是最好的消息了!”叶凝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如小鹿乱撞般的窃喜。
第四天上午九点,周铭离开了哈佛校园,他先去了一趟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加长的林肯礼宾车,然后才分别去律师事务所和布莱顿银行证券公司接了艾伦律师和罗杰斯经理,一起去深蓝航空公司。
“周铭先生,深蓝航空公司的总部就位于鲁根机场附近,他们原本是做旅游公司的,后来因为一次巧合的机会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从其他航空公司手里买下了一架客机,从那以后深蓝就转型航空公司了,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深蓝航空尽管还只是一个小的廉价航空公司,但已经有了很长足的发展了。”
一上车,罗杰斯就开始给周铭介绍着深蓝航空公司“深蓝航空的董事长兼总裁是马克先生,他是一名德裔犹太人,非常富有生意头脑,深蓝航空的发展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当初深蓝在买下第一架飞机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整个航空公司都规划好了……”
周铭打断了罗杰斯的滔滔不绝“罗杰斯经理,很抱歉我打断了你的话,因为有些东西是我会准备的,现在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三天时间了,你不会告诉我这三天时间你只准备了这些吧?”
“当然不会。”罗杰斯说,“其实周铭先生,我对您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您,深蓝航空是值得投资的。”
说着罗杰斯就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周铭说“这就是我拿到的关于深蓝航空的财务报告,尽管账面上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亏损,但总的来说,他们的财务状况还是很健康的,同时他们的董事长马克先生,他也是一位非常勇敢的战士,即使面对现在这样的糟糕状况,他仍然没有放弃前进的脚步。他现在正在游说工会,支持他的减薪政策,目的是开辟新的热门航线,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航空领域的业务反弹。”
“可以说现在正是深蓝航空处于最困难的时期,所以他的债券和股票价格才会如此之低,我相信只要在他们最低谷的时候买进,再在他们反弹以后抛出,这就会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投资。”罗杰斯说。
“罗杰斯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都只是建立在工会接受减薪的基础上,如果工会不接受,那么深蓝航空在维持他的高开支同时,还要增开航线,恐怕是不可能的。”
周铭一边说着一边把文件递给了艾伦,让他看看这些文件存在不存在任何法律问题,至于文件的保密,一来作为一名职业律师,替客户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再来这些财务报告本身就是深蓝航空的公开报告,在上市的证券交易所,是每个季度都必须要公开的,也并不担心泄密。
罗杰斯点头说“是的周铭先生,所以我一开始才并不推荐这个投资,因为他的成功与否都是建立在他的内部员工是否贪婪的基础上,这存在很大的变数。”
罗杰斯随后又说“不过我相信马克先生既然能带着深蓝航空走到这一步,肯定也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他的团队也不会是一个不为大局着想的团队,接受减薪开辟新航线,我认为还是有可能的。”
周铭默默的点了点头说“现在一切都不好说,等待会我们到了深蓝航空公司的总部见了马克先生再说吧。”
此时此刻,在车最前面的驾驶室里,是保镖在开车,不过他的眼睛却并不是一直看向前方的,而是时不时看看后视镜,因为在后视镜里,正有一辆贴着玻璃纸的车正紧紧跟在后面。
。
古战场中,林荒依旧在修炼。
在这蛮荒罹难的古战场中,他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或许岁月无情。
林荒的模样,已然成青年变成了中年。他变得表情木然,不苟言笑……只怕是连说话都不会了。
然而,从虚空中放眼望去,那古战场中,哪里只有一个林荒。
三个。
十个。
百个。
……
无数的白衣林荒,行走在茫茫然的古战场上,似乎漫无目的。然而每一尊林荒身体的容貌都在急速的变化。
从中年,到身形佝偻的老人。
再从年老体衰返老还童。
也有盘坐在黄沙之上的林荒,身体已然埋进了土里,然而他却不曾死去,似乎天地不灭,他便不死。
这样的变故,让古战场外的零星几人目瞪口呆,只以为这古战场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才出现了林荒的上千幻影。
“哎……一世天骄又能如何,即便是斩杀了妖夜风与帝魂生等人,却还是无法抗衡古战场的力量,终究会被一抔黄土掩埋,从此不为世人所知!”
有人叹息的道。
“可惜了,之前还以为,他有大气运,假以时日便能够和四大古族真正的天骄帝子比肩,如今看来,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如此看来,无须四大古族之人出手,林荒便会自己死在这古战场中,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惜!”
……
不过半天的时间,众人却发现,太姬战场的无数林荒消失了,重新只有一个林荒。
而那个林荒,也是恢复了原本的年轻模样。
从光幕中,并看不出林荒的气息强横了多少,却能感受到,那张略显得年轻张扬的面庞上,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一丝岁月的苍凉。
随后,古战场中的林荒盘坐而起,身前悬浮着曾经萧义山送给他的玉简。
那玉简中,记录了萧义山的平生战斗。
林荒也相信,在那玉简中,有着当初萧义山在雪庐外所说……摩柯圣体!
从杀神一刀斩。
再到雪飘人间。
十字阎罗。
阿鼻道三刀。
苍天绝神斩。
屠世七绝。
林荒在古战场中不知多少年的岁月中,重新修炼了一遍。他相信,就算是秦长生对这些招式的感悟,也不一定会比他强。
他又用了无数时间,走遍了玄空飞星十八层,看着里面无数的岁月沧桑的痕迹,最后回到了太姬战场,领悟了三千世界与天地同寿。
纵然只是灵魂之身。
但林荒已然明悟,待他离开古战场之日,便是立身武皇之时!
而这些,还不够!
他不禁要将秦长生的平生所学融会贯通,他还要领悟萧义山留给他的东西,他要领悟摩柯圣体!
只可惜,在萧义山留下的玉简中,并没有如同秦长生札记一般的记录。这让林荒无法了解萧义山的一生。
也无法很快领悟萧义山的武法。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观看萧义山平生的大小战斗。
有年少出山,初尝败绩,累累如丧家之犬。
有疯狂如魔,大杀四方!
有弹指杀伐,一刀搅乱沧海。
还有万军从中,一人孤独前行,却让无数邪魔面露恐惧。
……
太姬战场之上,林荒有模有样的学着萧义山的动作,期望能有所收获。
如今,他有的是时间。
可以慢慢学!
……
上古剑冢中,当少女一剑而起之时,整个天地风云也为之色变。
在她的身后,有剑冢中的数万长剑跟随,形成了一片剑海席卷苍天。
女子脚尖轻点,立于剑海之巅,俯视着下方的一个角落,望着倒骑毛驴,醉意熏熏的白衣落拓中年,笑道
“师父,可以出去了!”
毛驴上的醉酒中年则是头也没抬,只是摇了摇手中的空荡荡的酒壶,遗憾道“没酒了!”
少女雪白的长袖一挥,身下的滔天剑海便如同风云消弭,瞬间回归剑冢黄土大地之中。而女子脚尖轻点,便是出现在了李太玄身前,顺手牵起了小毛驴,浅浅的笑道“出去再喝!”
李太玄难得的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些,然后笑道“李太玄的弟子出剑冢,要风光些!牵小毛驴就有些不像话了!”
“这样呀……”
林苍雪秀美微蹙,精致雪白的容颜上有着一丝笑意,随后又是拔剑而起,如天地惊鸿一般
掠出剑冢。
后方,李太玄重新躺了下来,任凭小毛驴慢吞吞的将自己带出去。
直到临了离开的时候,李太玄方才再度睁眼,忘了一眼身后的上古战场,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敬意,顺手便是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轻声呢喃道
“晚辈李太玄,拜谢诸位先君助我徒儿成道!”
话音落下间,那被抛入空中,原本空荡荡的酒壶瞬间炸裂开来,只见其中有滚滚酒水从天而降,洒落整个上古剑冢。
……
天机阁。
依旧是那座星光熠熠,闪烁着神秘色彩的古殿阁楼之中。
天机老人一袭长衣,身上点缀着日月星辰。他背对着众生,枯寂的望着前方星光缭乱的大阵。
在那大阵之中,垂悬着一连串的名字,成百上千!
而在那一连串的名字最上方,有着两个熠熠生辉的大字——
——无双!
在林苍雪出上古剑冢之时,无双榜微微晃动,一个从来没在无双榜上出现过的名字,自大阵中凝聚而成,随后猛然砸落在无双榜上。
林苍雪!
无双榜,榜七。
天机老人望着突然出现在无双榜上的名字,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有无比沙哑的声音,在阁楼中缓缓的响起
“这世间,从此又多了一位有望问鼎剑道绝巅的女武圣!”
……
上古剑冢之外。
当林苍雪如同天地惊鸿掠出剑冢,前行不过数百里之时……
她忽然停下了身形。
手中长剑开始微微颤动!
林苍雪秀眉微蹙,望着前方的云雾,长剑立于胸前,英姿勃发,战意凛凛。她……已经感受到了前方可怕的气息。
“何人?”
林苍雪冷冽的开口道。
“我已经在剑冢之外,等你好久了……你手中的长剑,应该便是临字帝剑,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云雾之中,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只在话音落下,云雾簌簌蒸腾,顷刻间便是露出了一道雪白的年轻身影。
那人白衣白发,丰神如玉。面容柔和,似在微笑,给人一种无比友好的感觉。可他无论努力,也无法收敛周身无形的剑意。
让林苍雪忌惮的剑意。
同样的,那青年说着再怎么柔和的话,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贵气和与生俱来的威严。
看着前方似乎专门守在剑冢外,等着她出来的青年,林苍雪目光微微一凝,随后看向了青年藏在腰间,被雪白斗篷盖住的长剑。
不知不觉间,林苍雪攥紧了手中的临字帝剑,开口道“兵字帝剑!”
那青年微微一笑,回答着林苍雪的第一个问题
“玄天神族帝天,见过苍雪小姐!”
。
.
万幸的是,林天成见机行事的快,在天妖大阵成型的瞬间就退出了虚空之门。
林天成看着四周封锁起来的天妖大阵,以及身上气势因为融入了四周妖兽一族强者变得更加强大的涂山赤尾,林天成眉头紧锁,脑中急转。这涂山赤尾自己显然不是对手,竟然如此,那不如暂避锋芒再说!
想到这里,林天成没有丝毫犹豫,一扭头,脚踩神魔剑,瞬间冲过身后的罡风带,暂避锋芒。涂山赤尾见林天成竟然跑回龙冢之内,脸色顿时一变,即便他此时短暂的接住众人的实力将境界攀升了一个境界,但是依旧不能做到无视罡风,所以他根本无法过去对岸。
而且因为罡风的存在,即便是他激发的术法也无法去到对岸,也就是说,他没有办法威胁到林天成!
对岸,林天成将翁老重新放了出来,无奈的和他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毕竟,翁老身为六重天的老人,见多识广,或许他会有办法针对涂山一族施展出来的天妖大阵。
“天妖大阵?呵呵……小子,你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背,涂山一族向来很少出手,这天妖大阵更是他们族内的不传之秘,能施展这种领域阵法的,无一不是族内至关重要的人物。”
“而且……天妖大阵一旦发动,就会从附近的妖兽身上汲取灵力壮大己身,在没有击败施法者之前,你是休想突破大阵出去的!”翁老凝色道,“现在怎么办?”林天成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怎么办?先休息一下吧,刚刚和黑龙王打了一架身上灵力还没有彻底恢复呢,不然我刚刚都想试试能不能直接用神魔剑斩了他的天妖大阵!”
翁老闻言一脸苦笑,“天成,你这也太胡来了吧?状态都没恢复好你刚刚就敢带着我过去?”
“害,这不是没事吗,紧张什么,过来座,淡定一点!”
“我怎么淡定?对面可是有三位七星道祖境啊,而且每一个但拎出来都比你之前斩的那位云飞扬要强的多!”
“嗯嗯……你说的是,但是他们单拎出来还能强过黑龙王不成?我连黑龙王都斩了,我还怕他们?”
闻言,翁老一头黑线,这不是抬杠吗?不过……为什么我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对……你没听懂我话里的重点,对面有三个,三个七星道祖啊!”
林天成一点不慌,微微一笑,“好了,管他几个,反正现在他们也过不来,你就安心歇息,顺便想想怎么出去才是正事,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翁老脸色怪异的憋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没有办法破天妖大阵!”
天妖大阵的防御能力,林天成已经从翁老口中得知了,在没有击败涂山赤尾之前,攻击大阵是徒劳的。
不过好在林天成虽然没有办法击败涂山赤尾,不过涂山赤尾一样没办法过来这边,被罡风生生阻隔在对岸。
“翁老,你说这悬崖下会不会有其他出去的路?”林天成好奇的问道。
“小子,你要疯啊,你想干什么?”翁老脸色顿时大变,听林天成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主意。
“没什么,我总觉得这悬崖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毕竟之前我以为罡风是神魔剑的守护所以才没当回事,但是现在你也看见了,神魔剑已经归我了,按理说这罡风就会消失才是,可是并没有,所以我在想,这罡风很可能和神魔剑没什么干系,这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这才是罡风存在的因素!”
“的确如此,不过你不是想下去吧?那太危险了!”
林天成微微一笑,“我就下去看看,反正我有神魔剑,危险不大,万一遇到什么,至少逃跑没什么问题。”“小子,我知道你是个不听劝的主,但是答应我,千万小心,你要下去也行,这些就给你吧!”翁老从自己身上将自己穿戴的装备尽数脱了下来。
“你……这是?”林天成一脸纳闷的看着翁老。
“我知道你这神魔剑会吞噬武器,之前我看见他吞噬了玄铁棍,想必应该是能让它变得更强才是,反正现在我也不用战斗,在这也没什么危险,不如就先让你变得更强大,这样你下去也更安一点!”
“这样……不好吧!”林天成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现在身无分文,以后你养我!”翁老哈哈大笑道。
“呵呵……行,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死你的!”林天成大笑道。
耽误了一阵子,林天成终于准备好站在悬崖旁,深吸一口气,“老头,我下去了!”
……
悬崖的深度远比林天成想象的更深。
林天成飞了半天,也不曾见到底部,反而四周的罡风越来越强,让他心中没有底气。
“神魔剑,你还顶不顶的住?”
“放心吧,这点罡风算不了什么!”
有了无极剑的确却回复,林天成心中多少也算是有了些底气,周身有神魔剑布下的黑色雾气阻隔罡风影响。半天后,林天成终于到达谷底,这让林天成不得不感叹这悬崖之深,要不是有神魔剑这不知品阶的神物在,他终其一生估计也来不了这谷底。
或许是因为罡风的原因,这谷底没有丝毫活物,就连一株植被都不存在,四周都是灰黑的岩石。
只见地底的岩石有不少的裂缝,那些罡风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直入天际!
“我说怎么越往下,罡风越强,感情这罡风是自下而上的!”
“小子,我现在还没有完恢复巅峰之态,你别找死去裂缝之中,就在这谷底看看,在这有我在你就是绝对安的!”神魔剑适时打消了林天成找死的想法。
闻言,林天成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当下也就放弃了去裂缝中一探究竟的想法。
没有神魔剑,别说裂缝中,就是这里的罡风也足以将他吹散,神魔剑都说了不能去,那自然是不能去了!
仔细查看四周,林天成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有一条笔直的小道,不知通往何处。
“神魔剑,你对着下面了解多少?”
“知道的不多,我降临这里的时候还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罡风是怎么形成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那看来藏宝图不是你放出来的,说明这龙冢之内还有至宝!”林天成说道。
林天成手持神魔剑走进小道,看到眼前景象,顿时愣住了。因为他在小道的尽头看见了一个盘膝而坐的人!
虽然那人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身上脏兮兮的就像是乞丐一般,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里是谷底,四周都是足以让人神魂消散的罡风,竟然有一个浑身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
要不是林天成目力惊人,发现对方均匀微微起伏的胸口,都以为这是具尸体!
……
张寒换好装备,重新上场比赛。
让那些原本非常担心他的球迷,大大松了一口气。
“张寒选手,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就连解说的声音,都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眼睁睁的看着这种天才受伤,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的。
青道高中棒球队的休息区里。
太田部长纠结地看着自家的监督,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意见给提出来?
这又不是决定球队生死存亡的夏季大赛,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勉强。
别说把张寒换下场以后,他们不一定输。就算真输了又怎么样?这终究只是一场东京春季大赛而已。
在已经拿下种子名额的情况下,剩下的冠军对于青道这样的豪门来说,跟鸡肋也差不了多少。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监督,您为什么……”
最终太田部长,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片冈监督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原本也想让他直接下场的,可是你刚刚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神了吗?”
眼神?
这个太田还真没有注意到。
“他的眼神怎么了?”
“那个孩子并不想下场,他还想继续打下去!”
片冈的眼睛里充斥着赞赏。
他凭什么阻止一个少年想要上场比赛的雄心呢?
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张寒,之前被他认为,比赛喜欢放水的张寒。他认为斗志不足的张寒。
当张寒燃起胜负之心,片冈当然要小心呵护,不能让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火苗,再被吹灭了。
张寒喜欢手下留情,跟他人生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但人生的经历并不是完全不能改变,而是随着人的不断成长,而不断变化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在青道高中棒球队里,能够把张寒这种雄心给培养起来,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球场上的比赛,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药师高中棒球队的选手,把张寒逼下投手丘,还连追三分。
如今士气如虹。
面对刚刚上场的丹波,他们更不会手下留情。
打第四棒的打者,紧紧贴着内角的边线站着,完全封住了内角的球路。
御幸看到以后,心里都不能不服气。
药师高中棒球队,在跟他们比赛之前,真的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单提前预料到张寒可能上场,就连丹波学长的投球,也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
在这种站位下,丹波学长那种仿佛杀人一样的曲球,根本就没有办法投。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触身球!
触身球这种东西,相比于双方的实力,其实更考验双方的胆量。
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药师高中棒球队豁出一切,贴着内角边线站的时候。他们在胆量这一关上,就已经赢了。
丹波总不可能老是故意投那种球。
即便他投了,对方宁肯挨上一球,也要上垒,你还能怎么办?
而且一旦触身球多了,且不说投手会不会受到影响,裁判也不会答应。
到时候就算你说你自己不是故意的,那也说不清楚。
这样一来,就只能用直球来决胜负了。
御幸打出暗号…
虽然没有办法使用那种高落差的曲球,但普通的直球投到内角,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这样的球投出来,以药师高中棒球队打者现在的站位,他们就很难出手。
“嗖!”
丹波竭尽全力,投球出手。
在休息区里,观看张寒仿佛神鬼下凡一样不断的飙升球速。
丹波内心斗争的火焰,也是一个劲的燃烧着。
正因为内心一直澎湃的斗志,他上场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球速给投了出来。
虽然他的球速不能跟张寒相提并论,但也把药师高中棒球队的打者给吓了一跳。
对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棒球从自己眼前飞了过去。
“啪!”
“好球!”
跟御幸想的一模一样,对方虽然封住了高落差的曲球,但是对这种内角直球,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毕竟在那么别扭的姿势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飞过来的直球,给打出去。
很好,继续!
尝到甜头的御幸,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再度打出内角球的暗号。
但是这一次,他却打错了算盘。
药师高中棒球队第四棒的打者,那个被张寒压制一直没有任何表现的三年级。
突然后退了一个身位,瞄准内角直球,直接挥棒出手。
“乒!”
被打中的白色小球,高高的飞到外野,落在了外野手前方。
打者借这个机会,顺利跑上一垒。
连追三分以后,药师高中棒球队的进攻还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一人出局,一垒有人。
接下来打者,轮到药师高中棒球队的第5棒。
这个打者,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原先这些家伙在跟张寒对决的时候,其实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地方厉害?
他们全都被张寒的球速给彻底压制了,跟本就没办法表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现如今,面对丹波,他们却把自己的实力展现了出来。
御幸才惊奇的发现,他之前还真的是小看药师高中棒球队除了三个一年级之外的其他打者了。
这些家伙的实力,也都是不容小觑的。他们挥棒积极,而且本身的挥棒都不错。
一旦找到节奏,很容易接连拿下安打。
丹波就是在这样的交手过程中吃了亏,被对方干净利落的拿下安打。
想要解决对手,必须要想出更完美的投球策略才行。
御幸绞尽脑汁,想要想一个十全十美的策略。
另一边药师高中棒球队的打者,步步紧逼。
他们跑上一垒的第四棒,不停摆出要盗垒的架势。
之前他们跟稻城的比赛,虽然盗垒成功率接近零,但是在比赛过程中,他们也盗垒了四次。
他们好像一点都不珍惜上垒,只要有机会继续进攻,哪怕最终机会非常小,他们也义无反顾的积极前进。
这些家伙,跟以往和青道交手的对手,完全不一样!
他们好像不会被打击到,永远能够保持旺盛的斗志。想一个稍微形象点的词,他们就好像是一群野兽。
闻到腥味,就不顾一切都涌上来。
看起来有些乱来,但事实上,人家非常有一套。
御幸没太理会跑者,依旧坚定的打出暗号。
看到暗号以后,投手丘上的丹波,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然后果断的把球投了出来。
“嗖!”
白色小球呼啸而至。
对方还是一模一样的套路,不过这次御幸留了心眼,他直接用了外角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药师高中棒球队的打者竟然没有后退,而是直接一棒打了出去。
因为他是贴前站位的,结果原本对他来说很难出手的外角球,变成了中央的好球。
以至于他挥棒都非常的舒服,白色的小球,直接被远远打飞到左外野。
看到棒球飞出去的御幸,现在都忍不住要怀疑人生了。
是他有问题,还是药师高中棒球队的这些家伙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为什么他的算计和配球,被药师高中棒球队的这些家伙,猜得一清二楚。
如果只是一个,那御幸可能还不会多想。
毕竟这里面可能有巧合,也有可能打者脑子突然灵机一动,正好猜中。
棒球赛场上,御幸也不是没遇到这种事情。
可是接连两次,这就不可能是巧合,对方两个打者全都看穿他的可能性也不高。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御幸心里警铃大作。
被打出去的白色小球,眼瞅着就要落在守备的空档里。
药师高中棒球队的休息区里,一群选手站了起来,激动的叫好。
他们好像永远那么富有激情,不管球队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他们的斗志,就从来没有缺乏过。
“快跑呀!”
“一口气冲回本垒!”
“追平比分……”
休息区里的选手们,激昂慷慨的喊着口号。给人的感觉,好像恨不能他们自己亲自冲上去比赛了。
场上的两个选手,也都在拼命的往前跑。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们所有人都傻眼。
眼瞅着白色的小球就要落在守备的空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起,在棒球落地之前,用手套生生的把棒球托了起来。
是张寒!
这家伙竟然奔袭了七八米,赶在棒球落地之前,用侧扑的方式,把棒球接到了他的手套里。
“啪!”
“出局!”
当张寒举起手套的那一刻。
看台上那些小姐姐
们,眼睛里面都已经开始闪烁泪光了。
太感人了!实在是太帅了!
哪怕是受伤了,依然努力比赛的张寒,深深的触动了她们柔软的内心。
张寒站起来以后,把球传一垒。
原本的第四棒跑者,非常惊险的赶在棒球传回来之前,先一步回到一垒。
不然他也会被封杀出局。
到时候就不只是接杀,而是双杀了。
因为张寒的扑救,药师高中棒球队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进攻气势,被打的荡然一空。
两出局,一垒有人。
他无形中,救了丹波一次。
不然按照丹波的性格,碰到如此玩命的对手,是非常可能吃亏的。
站在看台上,双手抱胸看比赛的高岛礼,看着站起来的张寒,喃喃自语。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那孩子,在外野也这么拼命比赛!”
……
……